叶子 Ash🍐

我感觉自己仿佛身处疯人院。

想起了曾经极度封闭的自己,在自己的世界里偏执得无可救药。每晚的失眠导致了精神的极度脆弱、敏感。可是往往深夜的时候,混沌的大脑就会像水气散去的透明玻璃,纯净、通透。白天遇见的一只瓢虫,路过奶茶店落到鼻尖的雪花,排队时跌落的一根睫毛……所有失神的瞬间都堆叠起来,没有语言,没有色彩的一个世界。

我常常在这些无聊的夜里混来混去。有时我会放很吵的摇滚乐,听所谓的默契,和弦,共鸣,甚至听他们的呼吸。病态的心安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窗外的树上就有小鸟儿开始叫了。曾经凌晨三点从床上爬起来,站在阳台上,看着城市的灯光在眼皮上跳动,看着路灯熄灭,看着叫不出名的鸟落到枝头开始叫唤,天一点点明亮,然后城市恢复喧闹。一地的烟头。点燃,烟草一路丝丝燃烧到熄灭,病态的兴奋。然后躺上床,倒头就睡。

也怀念在天台做梦的那段日子。

凌晨五六点,梦做到一半被亲妈赶出家门晨跑。

精神还没有完全的苏醒,眼角还粘着呆滞的眼屎。带着一肚子气,转身就爬上了天台。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一块干净的地方,瘫坐下来,斜靠着晾衣杆子又是迷迷糊糊地一顿昏睡。

等光线一点一点爬上睫毛。地平线下朝阳蠢蠢欲动。温暖得挪不动半分。

做一个饥饿的梦,再疲惫地醒来。骨头像被打散了的鸡蛋,融化在逐渐消散的雾气当中。

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个鸽舍,养鸽人早晚都讲鸽群放出进行飞行训练。成群的鸽子绕着鸽棚不断地重复弧线飞行。

我总是梦到自己在尝试飞翔。在梦里,艰难地飞檐走壁、轻功踏瓦,并且不断地失败坠落。身体里的翅膀在萎缩,仿佛一个趔趄失去了平衡般慌张。总想抓住些什么东西防止下落,对此我感到无可奈何,时常难过到泣数行下,就像是绝世高手经脉尽短,永生不得习武一般悲伤。

也有几个月,连一句话都懒得说,仿佛在等一个还没有到来的朋友,去讲一个十年前让我们笑到肠穿肚烂的玩笑。

直到几个月前,我遇见了这么一个人,连皮带肉把我从黑洞里撕扯出来。

我开始落泪。我有了软肋。

他给我希望,让我觉得无聊的夜晚并不那么无聊,黑夜里除了冰冷的墙壁,我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铠甲。

我知道。

他终将驯服我。

最后离开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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